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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职业道德修养》by三道
林棉心甘情愿充当谢亭白月光的替身理由有两个,图谢亭长得帅,图谢亭有钱。
而一个替身的职业道德修养是:做替身可以,谢绝谈恋爱,除非拿钱砸。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搞钱更重要的事情。
沙雕小甜饼,别带脑子看。
第1章
深冬是个适合喝热腾腾鸡汤的季节。
林棉熬了两个多小时的小蘑菇炖鸡汤咕噜咕噜地往上冒泡泡,他睡了一觉起来,天已经黑了,鸡汤也正好可以出锅,外头大雪纷飞,屋里暖呼呼的尽是香气,他满足地长长呼吸,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得舒张开来。
刚把鸡汤倒出来,他就听见门口有动静,他赤着脚走出去看,果然见到谢亭正在玄关处脱鞋,青年穿着驼色羊绒毛衣,外套随手搭在臂弯处,浓密的头发上还沾着点融化了的雪渍,似是察觉到林棉的眼神,仰起脖子,露出一张深邃俊朗的脸。
无论看多少次,林棉都感慨谢亭这张脸就是造物者偏心的产物,这也是他心甘情愿跟在谢亭身边近两年的原因之一。
他走过去,像个尽职的妻子接过谢亭臂弯处的外套,用柔软的音色说道,“外面冷吗,我熬了鸡汤,给你舀一碗?”
谢亭说好,眉心隐隐有倦气,然后走到客厅坐下。
林棉是个十分贴心的情人,怕鸡汤烫到谢亭,还拿个小本子扇了扇,把鸡汤扇到适口的温度才端过去,他不觉得做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什么麻烦的,给金主至高无上的服务是他的首要宗旨。
他没往沙发上坐,而是曲着腿坐在谢亭的腿边,看着谢亭喝汤,还刻意抬着眼,像一只期待夸奖的小狗目不转睛地瞧着谢亭,他边欣赏谢亭吞咽时滚动的喉结和流畅的下颌角,边露出个柔和的笑容,问,“好喝吗?”
谢亭显然是被他的表情讨好了的,拿端过碗的带着温度的手摸林棉的脸,很大方地夸奖,“很不错。”
林棉嘴上说着你喜欢就好,心里却嘀嘀咕咕,熬了整整两个小时二十五分钟,能不好吗?
喝过汤,林棉起身绕到谢亭身后,轻轻给谢亭揉太阳穴,谢亭近来公务繁忙,时常说自己头疼,林棉就跑到按摩店跟技师偷师,虽然手法还略显生疏,但应付谢亭是足够了的。
跟技师学习的费用是三千五,该让谢亭给他买什么东西好呢?
他天马行空地想着该要包还是要表,听见谢亭说,“李垣明晚回国。”
林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哦了声。
谢亭似乎是察觉他的失落,抓住他的手腕,偏过脑袋去看林棉的神情,见到林棉与李垣有几分相似的眼微微耷拉着,就像是吃不到骨头的小狗,似笑非笑道,“不想我去见他?”
“没有,”林棉摇头,他知道谢亭想看他什么表情,故意眨巴着眼睛,眨出点湿漉漉来,然后露出个带点儿委屈的笑,“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谢亭虽然为人冷淡了些,但这些年林棉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这人就是面硬心软,每次只要他露出这种讨饶的神情,谢亭都会对他心软几分,即使他不过是个长得像李垣的替身,谢亭也从未亏待过他。
果然,谢亭闻言,拍拍大腿,林棉立刻上道地绕过来坐在谢亭的腿上,一言不发等待谢亭开口,表情无辜又可怜。
“你要是不开心可以直说。”
林棉连忙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他是真的没有,只是在想正牌回来了,他这个冒牌货还能待多久,起码也得让谢亭给一笔丰厚的分手费。
谢亭家底厚,不过二十六就是两家上市公司的掌事人,要打发情人,起码面子上也得过得去,何况自己跟了他两年,房子车子说什么都不能少,如果他再装装可怜,或许谢亭一心软,还能给他更多。
想到这里,林棉难受的表情就有点绷不住,甚至差点笑出声,他连忙把脑袋埋进谢亭的颈脖处,嗅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掩饰自己的愉悦。
谢亭却当真以为他难受了,这两年,林棉作为情人而言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上了床够浪,下了床又够细心,从不跟他闹小脾气,又有一手好厨艺,更是长了一张令他称心如意的脸,他自然是会对林棉多几分纵容。
他捏捏林棉的后颈软肉,亲昵地在林棉的脸上亲着,素来冷冽的语气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柔软,“我把卡里每个月的限额提高了五万,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吧。”
林棉登时抬起脑袋,眼睛亮得出奇,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抿着嘴熟练地笑出一个弧度,这是他观察李垣照片得出来的,他这样笑的时候最像李垣,谢亭喜欢得不得了,他窃喜地往谢亭薄薄的唇上啄了一口。
谢亭被他勾得心痒痒的,可是林棉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跟只叼了骨头的小狗一般哒哒哒地跑去厨房喝汤了。
谢亭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越发称心如意,他想,这样也挺好的,他或许能和林棉一直这样下去。
而谢某人幻想中对他死心塌地,甚至会为他吃醋的林棉一进厨房,脸上矜持的笑就被一排森白的牙代替,若不是谢亭还在客厅,林棉恐怕真的要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大笑出声。
他在心里把李垣感谢了一百八十遍,然后找出手机,给熟悉的私家侦探发信息,谢亭对他这么好,作为一个合格的替身,他应该给谢亭一个惊喜,以报答他的金钱之恩。
他心里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只要等谢亭跟他提出结束包养的关系,他就演一出催人泪下的戏码,对谢亭诉诸衷肠,表之爱意,然后拿钱拍拍屁股走人,越想越开心,嘴里的鸡汤香味都浓稠了许多。
次日,私家侦探把机场的照片发到林棉手机上,他正在银行办理业务,点开照片一看,只见谢亭和李垣并肩走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林棉只瞄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了李垣身上。
其实他和李垣顶破天也就五成像,他比李垣长得要秀气些,也没有李垣那么高挑,他琢磨着李垣这一身风衣加牛仔裤自己穿起来有几成像,连银行经理跟他讲话都没有听到。
时间不多,他怕计划来不及,连忙跟经理说下次再谈,然后驱车来到附近的商场。
李垣身上穿的都是高档货,这种二流商场自然买不到百分百像的,但做替身而已,林棉对自己的要求没那么高,就随手抓了几件看起来差不多的款式往自己身上套,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神韵。
他没让店员打包,直接把衣服穿走了,又绕到地下超市,挑了个和照片里看起来很像的行李箱,再三挑选,还是选了个贵一些的,横竖他可能很快就被扫地出门,到时候这行李箱或许能派上用场。
做完这一切,林棉还抽空去看了场电影,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谢亭用来金屋藏他的公寓里。
公寓二层已经亮起来,告诉他谢亭是在家的。
他反而有点儿讶异谢亭竟然没有陪李垣,这么早就回来了,但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随手拨了下头发,拉住行李箱按下了公寓的门铃。
谢亭洗好澡,听见门铃,瞄了一眼监控,看见门外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等他定睛一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下楼开门,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门外的人扑了个满怀,林棉被风吹得红通通的脸在他面前放大,声音带着抱怨,像真是舟车劳顿才来到他面前,“亲爱的,我回来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好累。”
谢亭拉开二人距离,诧异地看着跟今日所见李垣极其相似的装扮和行李箱,一时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你这是做什么?”
林棉跟无骨动物一样又往他身上贴,用尽毕生的演技,眼角湿漉漉的,“两年不见,好想你。”
李垣去国外正好是两年光景。
谢亭哭笑不得,“你也不用这样......”
“你不想我吗?”即使无人对戏,林棉也自顾自说着准备好的台词,“我在巴黎的时候,每天都好想你,恨不得回来飞回来见你,你好冷淡。”
被控诉的谢亭眯起眼,“是吗,你都想我些什么呢?”
林棉拿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粘,附在他耳边,轻声吐气,“想你......干我。”
他话落就被谢亭拦腰扛了起来,林棉不得以只得抱住谢亭,他被谢亭直接扛到二楼的主卧,接着被狠狠丢到了床上,摔得他七荤八素。
谢亭的身体压上来,眼神凶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林棉被他凶得缩着脖子,还是壮着胆子说,“我以为你会喜欢。”
谢亭狠狠吻住他的唇,含糊道,“你不是他。”
林棉抑制住飙脏话的冲动,去你妈的谢亭,我要是李垣我用得着这么用心良苦吗!但脸上还是乖乖的,边承受谢亭略显粗暴的吻,边黏黏糊糊说,“我以后不会了,不过我今天见到李先生了,好帅啊。”
腿长腰细,扒了衣服一定很好看。
他夸李垣总没错了吧,谁知道谢亭阴森森盯了他好一会儿,盯得林棉以为又说错什么话了,无辜地眨着眼睛,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
他一个替身做到假扮金主白月光这个份上不说满分起码也得打个九十九吧,一片苦心没能得到谢亭的体谅,委屈死了。
看来离他卷铺盖走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林棉哼哼着接受谢亭的撞击,思绪被撞飞,再也不容许他分心想其他事情。
第2章
林棉是二十岁那年遇到谢亭的。
那年外出打拼的邻居哥哥张延回家乡时风光无限,穿名牌开名车,洗脱了在小镇的土气,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家羡慕的精致城里人,穷了二十年的林棉在他的劝说下心动了,跟着他来到A市,才知道这个张延是在会所上班,被一个有钱人包养了。
林棉见过那个有钱人,四十多岁,有点地中海,肚子肥硕得跟癞蛤蟆一样,很是难看,张延对他唯命是从,在他面前撒撒娇,就能获得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个世界上的狗男人都不值得你付出真心,只有钱是真的。”张延站在阳台上抽着烟,明明说出的话很洒脱,但神情却很落寞。
后来问过会所的人才知道,张延的前男友卷走了他所有收入,从那时开始,张延就不再相信男人,被人包养,一心向钱看齐。
林棉在张延的介绍下进入了会所,彼时他还是带点怯意的少年人,处处谨小慎微,张延告诫他,有钱人都很精明,千万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在亲眼见到包厢里的少爷被灌得酩酊大醉亵/玩,见证张延被甩再勾搭上另外一个富豪后,彻底将张延的话奉为名言谨记在心,逐渐为自己筑起一道厚厚的城墙。
会所给的底薪加上卖酒给的抽成,足够林棉过上不错的日子,也足够负担考上名牌大学妹妹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他屡次拒绝客人提出的包/养提议,张延笑话他不识好歹,但他不敢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张延——不是他看不起钱,是客人都他妈太丑了,他实在下不去那个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棉也是如此,他每次见到张延跟老男人你侬我侬胃里都忍不住一阵翻滚,翻来覆去地回味着那句钱难赚屎难吃,然后回家洗眼睛。
所以当张延跟他说谢亭想见见他时,林棉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每次张延给他介绍的男人不是年纪大他两轮,就是丑得绝世,林棉被他诓怕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去见谢亭,但最终没抵挡得住张延的软磨硬泡,被不情不愿地推进了包厢。
他应该这样说,用很是可惜的表情,对不起,谢先生,很感谢您的好意,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准备好的台词在见到谢亭本人的那一瞬间转化成了无声呐喊的三个字:我可以!
包厢的灯光是昏暗的暖黄,谢亭穿着黑色休闲西装,腿长得逆天,慵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经过一日的时间有几缕调皮地垂了下来,他的皮肤比常人要白些,眼眸狭长,隐含着探究,正如同林棉打量着他也在打量着林棉。